能遮云蔽日的大!尖利!凶狠!要像本尊一样!敢偷懒?敢坏一点……嚼碎你的骨头!
吸干你的魂!”猩红的独眼死死锁定孟凡,带着毁灭一切的威胁和审视。“雕!成了,
或许……本尊开恩,放你蝼蚁爬出去。”那声音里满溢着施舍般的残忍戏谑。
压力如同千钧巨石轰然砸落。孟凡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,没有半分弯曲。他紧抿着唇,
雨水混合着血汗的咸涩滑进嘴角。他不再看那狰狞的巨口,
目光投向那座盘踞在阴云雨幕之中的巍峨妖宫,以及那根指向上苍的、象征着死亡的尖顶。
冰冷的声音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,清晰地穿过雨幕,
每一个字都带着决心淬炼过的平静:“好。”没有多余的音节。他越过犼庞大的阴影,
一步步踏着冰冷的、染血的石阶,朝着那孤悬于天穹之下的最高点走去。雨水打在他身上,
单薄的旧布衫紧贴着绷紧的肌肉线条,那背影在巨大的妖宫与阴沉的天空背景下,
渺小得如同尘埃,却带着一种孤绝刺破云霄的锋利感。石头。还是石头。
无穷无尽的、冰冷的石头。高耸的尖顶之上,风如同厉鬼的嚎哭,撕扯着衣衫,
几欲将人吹落深渊。孟凡仰起脸,冰冷的雨点如同鞭子抽打在他年轻却沉毅的脸上。
他紧握在身侧的手中,那块捡来的碎石片,边缘被水光打亮。
他开始丈量这片被雨水冲刷得光秃秃的岩顶平台。步伐沉稳,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,
一寸寸扫过脚下和旁边可供雕塑的巨大岩石体。指关节捏得发白,
冰冷的触感和指腹下岩石那细微的凹凸起伏不断传递到心中。
粗糙的石屑偶尔因鞋底的移动而迸溅。脑海中,那只鹰的雏形并非凭空而来。
它来自儿时无数次仰望苍穹时,
那些在九嶷山最高峰的风口盘旋、搏击风雨的矫健身影——锋利的喙像是划破长天的墨线,
舒展的翼羽切割气流,孤傲的眼神映着寒日星光。记忆中的雄姿,是此刻唯一的光。
每一根羽翎的弧度,每一次展翼的威势,都在心中清晰地描摹过千遍万遍。
但那终是血肉之躯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