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夫君,大周的定远侯!视线在剧烈的晕眩和拉扯中艰难地聚焦。
眼前是一间雅致奢华的书房。紫檀木的大案上堆着军报文书,博古架上陈设着珍玩。
谢凛一身墨色锦袍,身姿挺拔如松,正端坐在案后。而他怀中,
依偎着一个云鬓花颜、身段窈窕的女子——沈月柔!
她穿着正室才有资格用的海棠红织金锦缎,
发髻间插着那支本该属于沈清璃的、累丝点翠衔珠凤钗,
整个人如同一朵精心浇灌的、盛放得妖艳的花。
沈月柔正将一个用金线缠绕着明珠的簇新剑穗,小心翼翼地系在谢凛腰间佩剑的剑柄上。
她的手指白皙纤长,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,偶尔抬眼看向谢凛,
眸中漾着毫不掩饰的倾慕与得意。那柄剑!沈清璃的意识猛地一震,
所有的感官瞬间被拉扯、吸附!她的“视线”不受控制地低垂下去,目光所及,
不再是书房全景,而是牢牢钉在了谢凛腰侧悬挂的那柄古剑上!乌沉沉的鲨鱼皮剑鞘,
古朴得近乎粗粝,带着久经沙场的风霜痕迹。剑柄是暗金色的古铜,盘踞着一条凶悍的螭龙,
龙口大张,衔着一颗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。正是谢凛从不离身的那柄古剑——“镇岳”!
她生前曾无数次为丈夫擦拭这柄象征着他赫赫战功的佩剑,熟悉它的每一寸纹理,
每一道划痕。而此刻,她的意识,她所有的感知,她的存在本身,
竟诡异地、牢牢地被禁锢在了这柄冰冷的剑身之内!她成了这柄剑!
无边的荒谬和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,瞬间缠绕住她的意识。
她“看”着沈月柔的柔荑抚过剑柄,看着谢凛的手掌习惯性地搭在剑鞘上,
感受着那透过冰冷金属传来的、属于他身体的温热和脉搏的轻微震动。每一次触碰,
都像针扎,像火燎。“侯爷,”沈月柔系好剑穗,顺势依偎得更紧,脸颊贴着谢凛的胸膛,
声音软糯,“姐姐……唉,真是福薄。这府里骤然没了主母,
妾身看着下人们都有些惶惶不安呢。侯爷日夜操劳军务,身边没个体己人照料,
月柔实在心疼得紧……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