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。刘黑皮满意地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
对着脸色惨白、身体微微发抖的沈默,露出一个极度残忍的笑容:“哟,不好意思啊沈老板,
脚滑了!你看,你这东西也太不结实了,一碰就碎。啧啧,这质量,怪不得没人买!行了,
兄弟我帮你处理垃圾了,不用谢!明天一早,我等着看你这晦气铺子关门大吉!走!
”他大手一挥,带着两个狂笑不止的黄毛,大摇大摆地转身,跨上门口轰鸣的摩托,
消失在如注的暴雨中。只留下满地刺目的狼藉和那扇还在兀自摇晃、吱呀作响的破卷帘门。
沈默站在原地,像一尊被抽掉了灵魂的石像。冰冷的雨水顺着门缝流进来,漫过脚面,
浸湿了他破旧的鞋袜,那寒意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冷。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低下头,
看着脚边那个裂开的、露出廉价纸板内芯的骨灰盒盖子。那粗糙的纸板边缘,
像一张咧开的、无声嘲笑着他的嘴。完了。真的完了。刘黑皮这一脚,踹碎的不只是骨灰盒,
更是他最后一点微茫的希望和仅存的自尊。明天?别说房租,连修补这些样品的钱都没有。
王德发会像赶一条流浪狗一样把他扫地出门。他能去哪?
拖着这堆破碎的纸人和“尸体”去哪里?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绝望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
瞬间淹没了他。他感觉不到愤怒了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麻木,
沉重得让他连手指都无法动弹。他慢慢地、一点点地蹲了下去,
背靠着冰冷的、布满水汽的柜台,蜷缩成一团。雨水浸透的裤管贴在腿上,冰凉刺骨。
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一片一片,麻木地捡拾着脚边那些冰凉的、锋利的陶瓷碎片。
碎片的边缘割破了指尖,渗出血珠,他却浑然不觉。那点微弱的刺痛,
反而成了此刻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。就在这时,
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碎瓷片和湿漉漉的泡沫颗粒中,碰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。
不是陶瓷的冰冷,不是木头的粗糙,也不是纸板的脆弱。
那触感……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和厚重,像...